员工流动大 利润承压 疫情防控下养老机构如何走

老年驿站正在举办文艺活动。受访者供图

人员缺口的背后折射的是养老机构面临人力支出叠加机构租金等高额成本的困境，在疫情常态化之下，这些养老机构更是雪上加霜。

田傲云/发自北京

一线护理人员缺口大是目前养老机构普遍面临的问题，不过在首开寸草春晖养老院总经理常宏玲看来，不仅仅是一线护理人员，其他工种其实也不好招，甚至流动性更高。

人员缺口的背后折射的是养老机构面临人力支出叠加机构租金等高额成本的困境，在疫情常态化之下，这些养老机构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正在研究新的市场化之路。”北京朝阳常营的社区养老驿站负责人崔义东表示，“因为疫情，我们很多站内服务都暂停了，比如助餐、日拖养老等，现在主要是上门服务，在贴合政策的要求下，上门给老人提供日常护理和照料。”

另外，在崔义东看来，社区养老驿站的发展不应该仅局限在养老、护理方面，“如果老人家庭有需要，我们也会提供家政方面的便民服务。此外，我们现在正在探索如何将互联网和社区养老驿站结合。”

同时，政策也在支持养老产业的发展。“‘十四五’期间，在中央专项彩票公益金支持下，我们今年选了42个项目地区开展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提升行动，通过把养老机构的专业服务递送到家庭、递送到老年人身边和床边，让他们享受养老机构的服务。”在12月9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新闻发布会上，民政部养老服务司负责人李邦华表示，到2025年，全国养老机构护理型床位要达到55%。

缺人的养老机构

老年驿站为社区老人提供助餐服务。受访者供图

11月底，中国房地产报记者来到首开寸草春晖位于北京朝阳区安慧里一区甲12号的亚运村养老院。由于疫情，进门手续十分严格，“这是为了保证入院老人的安全。”常宏玲告诉记者。

随常宏玲走进养老院后，记者没有看到老人在院内活动的身影。她解释称，由于现在这里是中高风险地区，所以防控措施升级，养老院属于封闭管理中。如果有家人来探视，除了要提前预约外，还需要出具48小时核酸检测报告，并且只能在探视区见面。其他非工作人员则不允许进入老人生活区。

在常宏玲看来，这两年是养老院工作人员最忙碌，也是最辛苦的两年。“养老院的封闭管理不仅意味着老人不能外出，家人探视也会受限。我们接收的基本都是失能、半失能老人，长时间见不到家里人，难免有情绪，除了日常的护理工作外，医护人员要安抚老人的情绪波动。”

常宏玲告诉记者，很多工作人员都不是北京人，但受疫情影响，很多外地员工都不能返乡探亲，这对员工来说同样是不小的考验。

谈到养老机构面临一线护理人员缺口问题时,她表示护理人员确实不好招，“因为老人照护难度高，服务标准高，所以护理员工作强度比较大，确实辛苦，但是薪资收入水平和社会地位却相对较低。其他岗位也一样，比如医生，相比养老机构，大多数医生更愿意选择愿意去医院工作，再加上养老机构内设的医务室要求医生的首诊地为养老机构，这就更是雪上加霜了”话还没说完，常宏玲指着墙上贴着的照片介绍，“这些都是我们这个院上一年度的优秀员工。”

常宏玲还补充说，不仅仅是医护人员，养老院除了养老、护理外，还包括老人的衣食住行，这些工种也不好招。“拿餐饮服务来说，老人的饮食习惯不同，正所谓众口难调，想让每位老人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着实不易。餐饮服务人员因为工资低且三班倒，所以流动率也很高，比较之后，很多厨师可能更愿意选择到饭店工作。”

有的家庭原计划将老人送入养老机构，但由于探视不方便，选择请保姆在家里照顾。

“这两年，养老机构时常处于封闭状态，也加重了养老机构工作人员流失的情况，加上疫情严重时，按照规定，养老机构也不能接收新的老人入院，绝大多数养老院经营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影响，有的甚至因为经营不下去倒闭了。” 常宏玲表示，大多数养老机构的收入来源比较单一，主要依靠收取入院老人的入住费用来维持经营，较高的人力成本和租金成了养老机构重担。

“倒闭的养老机构是因为资金缺口太大。”据她介绍，很多养老机构还处于发展前期，单体养老机构相比已经发展成熟、入住率稳定的连锁化、品牌化养老机构来说，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存在，面临的风险也更大，抗风险能力也更低，且民营养老机构大多数都属于轻资产运营公司，很难获取银行贷款。

数字化养老难在哪？

护理人员照看老人出行。受访者供图

疫情常态化之下，崔义东开始琢磨新的发展方向。

崔义东向记者介绍，此前主要是为社区居家养老的老人提供助餐、日常护理和照料的上门服务以及日托养老，由于疫情，现在部分服务已经暂停，现在主要是在贴合政策的要求下，上门给老人提供日常护理以及家政方面的便民服务。

“老人还是更愿意选择居家养老，以我们此前提供的日托养老为例，其实有需求的并不多，社区里高龄、失能、失智的老人，相比驿站养老院是更好的选择，如果有这样的客户，我们也会推荐去养老院，毕竟养老院在医养结合方面的优势更大。”崔义东解释，与其说是社区养老驿站，他们给自己的定位是社区服务驿站。

“我们正在探索如何将互联网和驿站结合，由于工作人员都是非医疗口的，所以我们更希望通过智慧社区把服务做好，比如运用物联网、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将各类软硬件技术产品嵌入到我们的服务中，目前我们给社区部分老人配备了手环。”在崔义东看来，这样的设备除了可以监测老人的健康状况，关键时刻还能救命。

“如果老人的身体突然出现意外情况，他可能来不及打电话，但如果佩戴手环的话，只需要按一下按钮就会连接到我们的监控系统。”崔义东表示，这些智能设备还在不断完善中，“未来，类似手环这类设备可以在监控到老人身体异常后自动向平台报警。”

“十三五”以来，北京朝阳区也将养老服务延申到智慧养老的开展上，为破解高龄独居老人居家养老难题，朝阳区依托“互联网 养老服务”， 探索推进家庭照护床位建设，通过慧护理床、一键呼、远程监测手表等为老人提供智等就近精准的养老服务。

数据显示，到今年5月，北京市朝阳区超5万老年人用上了“一键呼”智慧养老服务终端，目前已有522位老年人通过该系统在突发疾病及时呼叫得到救治。

崔义东表示，影响数字化养老发展的难点除了资金缺口外，也需要政府方面的支持。

“需要政府出面协调各方，比如近年来各地建设了大量智慧社区，是否考虑如何将智慧社区和驿站联合起来，如何把附近的企业融入到社区等等。”崔义东强调，我们现在就好像是一个个分割的信息孤岛，难以实现数据共享、资源共享等问题。”

崔义东补充说，目前正在和小区物业谈有没有结合的可能，计划将原有的智慧社区信息打通，以最小的代价进行改造，希望通过硬件和每家每户进行连接。

实际上，经济社会发展养老服务体系出现了很多新举措，尤其是随着近年来各地智慧社区、智慧城市的建设，养老数字化成为创新养老服务模式的新趋势。不仅北京，上海、广州、武汉等多个城市也都在探索智慧社区养老模式。一方面数字化服务更加便捷，另一方面，可以提高养老机构的运营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