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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描写济南的诗句「杜甫描写济南的诗」

来源:   2024-02-10 16:16:17

小序:济南,是曾巩的诗

提起苏轼,人们总也忘不了他的那首“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诗,其实,曾巩与济南的关系,丝毫也不亚于苏轼与杭州与西湖的关系,如果说,杭州,是苏轼的诗,那么,济南,就是曾巩的诗!

千百年来,在济南的城市发展史上,有众多并非土生土长的济南人的外籍人士却为这座城市奉献了聪明才华,作出过重大贡献。这其中尤值得人们终生铭记的,是曾巩。

摄影:李锋

曾巩于济南的贡献,堪称“千古一人”。

这位跻身“唐宋八大家”行列的著名文学家,可不单单是做了几首优美漂亮的泉水诗或修了几座湖边亭馆,不是的,他是为济南这座城市的整体的审美的规划与建设倾尽心力,或者说,他是这座城市最早的泉文化设计者、建设者,他为把济南建成一个潇洒的园林名城,作出了彪炳史册的历史贡献。

曾巩(1019—1083),字子固,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建昌南丰人,雅号“南丰先生”,曾巩“生而警敏……辞甚伟,甫冠,名闻四方。欧阳修见其文,奇之。”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曾巩中进士,先后任太平州司法参军、馆阁校勘、集贤校理、实录检讨官等,后来他先后出任越州、齐州、襄州、洪州、福州、明州、亳州、沧州等地地方官,晚年拜中书舍人,官至三品。曾巩卒于元丰六年,享年65岁。著有《元丰类稿》五十卷,《续元丰类稿》四十卷,《元丰类稿外集》十卷等。

摄影:李锋

之一:济南太守的文化视野

“济南自古多名士,每得风流太守来”,王象春在这首诗的注文中还列举了几位济南太守的名字:“唐之李邕,宋之曾巩、晁无咎,元之赵孟頫,皆风流蕴藉,民享安富之福。”

熙宁四年(1071),53岁的曾巩来到齐州(今济南)任知州。曾巩上任前,齐州地方豪强势力十分猖獗,如曲堤周氏拥有雄厚资产称霸一方,欺压良民,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因其势力很大,州县官吏不敢过问,曾巩上任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击地方豪强黑暗势力与盗寇,“其治以疾奸急盗为本”,他依照法律首先镇压了曲堤恶霸周高,从此“豪宗大姓敛手莫敢动。”接着,他以怀柔、教育和分化瓦解之策,治理了章丘的盗民之乱,使齐州出现了“外户不闭”、安定祥和的社会秩序。

然而,最为可贵的,笔者认为,还是曾巩的文化视野。

曾巩在齐州十分注重兴办教育,他在齐州恢复了《尚书》之学,使齐州学校皆授《尚书》,从而促进了地方教育事业和学术事业的发展。

然而,这些还不是体现曾巩文化视野的主要方面。曾巩关于济南建设的文化视野与文化素养,集中地体现在四个字上:“泉水利用”。

曾巩以前人从未有过的眼光与气魄,不仅深刻、敏锐地发现了泉水对于济南这座城市的无与伦比的价值,并且以超强的毅力与气魄,放开手脚,充分利用泉水打造济南美丽景观,使济南成为一座“潇洒似江南”的山水名城。曾巩对济南的最大贡献在城市建设史上具有彪炳史册的光辉价值。以下,笔者分述之:

摄影:李锋

第一:慧眼独具的北水门工程:自然多灾的历下陂,变成人文胜地的大明湖

济南多甘泉,而逢雨季,南部山区和城内诸泉的水流则会毫无节制地宣泄城北;与此同时,北门之外又“流潦暴集”往城内涌,于是北门内外,常被水患。曾巩在考察了地理水文之后,在北城展开了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其中的核心工程便是北水门(即水闸)的建设。

熙宁五年年初,曾巩“以库钱买石,僦民为工”,在其旧门之处,用石头垒成水门的两崖,用坚木做成闸门,“视水门之高下而闭纵之,于是外内之水,禁障宣通,皆得其节,又无后患”。北水门的建成使当年这块名为历水陂的沼泽成为天然水库,成了今日大明湖的最早雏形。

接着,曾巩利用疏浚湖水时挖掘的泥沙,修筑了一条贯通湖的南北两岸的可驰骏马的堤——百花堤,并在堤北的北城墙上修建了北渚亭。百花堤将湖水隔为东、西两部分,堤上栽花种柳(“周以百花林”,“间以绿杨阴”),若沿堤一路走来可到北岸登临北渚亭。宋人晁补之尝描绘过登亭所见之壮美景观:“群峰屹然列于林上,城郭井闾皆在其下,陂湖迤逦,川原极望”。

曾巩还围绕大明湖建起芙蓉、水西、湖西、北池等七座桥梁,将湖水和泉水串联起来,构成了碧波桥影、绮丽柔媚的“七桥风月”景观。

此外,他还在与湖紧邻的州衙和湖畔修建了名士轩、净化堂等诸多亭馆楼榭,点缀在湖山之间。

清人董芸说:“湖上亭馆之盛自宋始。熙宁间,曾子固知齐州事,一时歌咏见于《南丰集》中者:曰仁风亭,曰芍药厅,曰净化堂、曰竹斋,曰凝香斋,曰环波亭,曰采香亭,曰水香亭”。

应该说,正是在曾巩主持的规划与建设下,大明湖方始构成了它之后近千年作为风景胜地的基本格局与面貌。济南人方才拥有了他们最爱的湖山景致。

摄影: 邵凯

第二:趵突泉,从命名到馆舍打造,使其成为了综合的文化景观

曾巩的第二篇泉水文章,是趵突泉。

曾巩任职齐州太守的时间是宋神宗熙宁四年六月至熙宁六年九月,此时,正是刘诏槛泉亭最红火的时期。甚至到了熙宁十年,刘诏还以罕有的隆重规格在槛泉亭接待了苏轼苏长公。

然而,在曾巩的诗文作品里,却从来未曾出现过槛泉亭的名字。

试想,那个爱慕风雅的刘诏,肯定不止一次地文讌请托过他,希望这位地方官、大文豪能为自己心爱的槛泉亭歌咏品题,甚至,曾巩也曾陪伴许多的如同赵抃的名流去槛泉亭,别人都有作品相赠,而他竟没有只字片言。

曾巩作于熙宁六年二月(此时距他离任齐州还有半年)的《齐州二堂记》(齐州二堂此时竣工)终于露出端倪。

摄影:邵凯

原来,曾巩有一个宏大的趵突泉计划。

也许,曾巩是最早、最敏锐地发现趵突泉对于济南这一座城市的巨大价值的济南官员。

在《齐州二堂记》里,我们看到他围绕历山、趵突泉,还有齐州二堂做的一系列考证考察,就趵突泉而言,他查阅典籍,访问士民土人,亲赴南山发源地现场勘察,从而第一次科学发现阐明了趵突泉的发源地乃是“泰山之北与齐之东南诸谷之水”,还有其蓄储量大、潜流也远,因而悍疾迅猛蔚为天下奇观的原委所在。

通过历史与现场的考证考察,曾巩更认识到了这泉的价值,这样独具魅力的泉水是天下少有的。所以,他要作趵突泉的文章,他要把它推出去,让世人认识这泉与济南的价值。

首先,他要重新为这泉起名(或曰正名)。

因为,槛泉亭,这名字太不行了。

槛泉,指的是由下向上喷涌的泉,这样的泉还有许多,所以,以槛泉命名的泉不在少数,究其实,槛泉是一个一般性的共用名称,缺乏特点。

尤其不能容忍的是,槛泉亭突出的是亭而不是泉。

所以,曾巩在从聪明的济南百姓那里听到他们称此泉为“趵突”时,一定激动极了,这名字用来状泉水之形、之声,实在妙不可言,而且,它太独特,是全国唯一的称名。

于是,他在《齐州二堂记》里郑重记下:“其旁之人,名之曰趵突之泉”。

这是趵突泉的名字,第一次见诸文字记载。

接着,他写出了诗歌《趵突泉》。

这是最早以“趵突泉”之名出现的诗歌。

正是槛泉亭的年代,可曾巩却写了他的趵突泉诗。

好一位一心为黎民、一心为齐州的风流太守啊!

曾巩的趵突泉文章是一组漂亮的组合拳。

齐州向无接待上面朝廷派来的使臣的使客之馆,于今,他特意将使馆建在趵突泉(泺水)之侧,让那些见多识广,声名藉甚的使者们率先看到趵突泉的卓绝风姿,以扩大趵突泉在全国的知名度与影响力。

我们可以想见,曾巩在建齐州二堂时,他一定会想到,要是趵突泉能在使馆之内就好了。

泉池园林多在私家,这是宋代园林的一大特点,如金线泉亦然。据北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齐州城西,张意谏议园亭有金线泉。”

名泉当时虽在私家,却是整座济南城市的财富。

宋人张邦基《墨庄漫录》云:济南为郡,在历山之阴,水泉清冷……曾子固诗“瀑流”作“趵突”,未知孰是?

此趵突改名不易之一例。

然正是曾巩的更名一举,为趵突泉此后千年的声名与辉煌作了铺垫。

第三:组织文创作品讴歌济南景致:济南泉湖审美的记忆收藏

曾巩有一双足以穿透历史的眼睛。

当着曾巩将济南建设成一座“潇洒似江南”的山水名城之后,他一定会有新的想法。徜徉在大明湖上,他一定明白这些亭台楼阁,甚至美丽的“七桥烟月”,都会随着岁月的更迭而陈旧、而破碎,甚至,消失殆尽……

唯一可以留住它们的,是记忆,是作为收藏的记忆。比如:诗歌。

靠什么可以达到永恒,文学乃是其一。

物毁人亡,好的作品能世代流传。

于是,他身先士卒,曾巩在济南的咏唱诗作,其数量之多,质量之高,实所谓锦霞在天,珠玑满目。曾巩在齐两年,写下70多首诗,占其平生诗歌创作的六分之一。更重要的,他邀请名家、好友来济南、写济南。比如,当时颇负盛名的“清江三孔”孔平仲兄弟等。所有这些,留下了当时济南至为宝贵的审美作品与文献资料。

摄影:邵凯

之二:华不注,从“翠岭嫩岚”到“壮士三周”:自然与人文的交响

有了上面一番对于曾巩文化视野的分析,再来理解曾巩的《华不注山》诗,就是另一种面貌了。

虎牙千仞立巉巉,峻拔遥临济水南。

翠岭嫩岚晴可掇,金舆陈迹久谁探?

高标特起青云近,壮士三周战气酣。

丑父遗忠无处问,空馀一掬野泉甘。

宋金时代,是华不注最美的时期之一,湖光山色,青翠倒影。这一时期的华山诗文作品不多,但大多出自大家手笔,如宋代的曾巩与金元之际的元好问。而由这些作品中,我们也可以窥见当时华不注的景致之美。

诗的上两句,写华不注的气势与方位。“虎牙千仞”是从北魏郦道元描写此山的“虎牙桀立,孤峰特拔以刺天”脱化而来,“峻拔遥临济水南”,说的是华不注的方位。如今倒成了我们考察古济水流向的资料。由此可知,在宋代,济水当在华不注之北浩浩流淌,而且华不注据济水还有一定的距离。这些描写的都是当时亦即宋时华不注的现状。

诗中值得特别注意的是“翠岭嫩岚晴可掇”句,它写尽了华不注当年的美姿与现状。“翠岭”说的是华不注山体的绿化之美,它依然如同郦道元所写的“清崖翠发,望同点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嫩岚”,岚指山林雾气,“嫩岚”比喻华不注特有的水光潋滟的水雾美丽烟雨胜景。须知,宋代的华山是一座完全浸泡在水中的山。如清人王培荀在《乡园忆旧录》中说:“鹊、华二山在城北,华独高秀,《水经注》以为‘虎牙刺天’……登汇波楼,眺望翠色,近在眉睫,故额题“鹊华秋色”。甲子秋闱,以此试士,试贴中亦有佳句可采。解元王余枚云:“霜老株株树,沙明面面湖。”盖宋时华山下有湖,自大明湖乘舟直至山上。昔人以山如花萼注水,故曰华不注。”曾巩还说,这种青翠与烟雨胜景尤其在晴日,那是可以拾取回家的,诗人在这里用了一个巧妙的“掇”字,表达了对这美不胜收的景致的多么强烈的喜悦与赞美啊!

然而,读这首诗,你如果只是记住了大自然的水中山,还是远远不够的。曾巩一个深深的感叹是:“金舆陈迹久谁探?”

金舆,华不注的故称。“华不注山,《舆地志》云,一名金舆山。”诗人在此慨叹人们对于华不注的历史陈迹也许少有探究了。接下来,诗人又再次强调并赞赏华不注“高标特起”、直插云端的奇美山势,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古代发生在这里的那场著名战争:那齐晋大战中壮士们“三周华不注”的故地哟,仿佛至今依然战火弥漫。只是当年逄丑父“舍身旧主”的忠勇事迹,已经无处可以寻问,只有甘美的华泉水空自在天宇间流淌。

在历史与现实之间腾挪跳跃,巧妙而有机地融为一体,思想内涵丰富,于豪迈劲健之中不乏隽秀幽美,令读者余味不尽。

除此诗外,曾巩还有一首《登华不注望鲍山》,诗如下:

云中一点鲍山青,东望能令两眼明。

若道人心似矛戟,心中那得叔牙城。

鲍山,在济南城东的现济钢新村内,是春秋时期齐国大夫鲍子牙的食邑。过去,这里还有一座石城,名鲍城。鲍叔牙死后葬在此山。这首诗出典“管鲍之交”。据《史记·管晏列传》:管仲家贫,曾经与鲍叔牙合伙做生意,赚钱后分利益管仲总是多占,但鲍叔牙不认为管仲贪婪,而是深知管仲家贫不得不如此。两个人一同当兵去打仗,管仲经常逃跑,可鲍叔牙不认为管仲胆子怯弱,而知道管仲要保命供养老母。以致管仲感动地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曾巩登上华不注,望见鲍山,他想起管仲与鲍叔牙的故事,大为感动,他通过怀古,他情愿以一片善良、温煦之心来看待这个世界。由此可知,曾巩在济南时,经常会攀登华不注,而且要登上顶峰的。

摄影:邵凯

熙宁六年(1073)六月,曾巩调任襄州,济南老百姓以“绝桥闭门”的方式挽留他,曾巩只能于夜深人静时悄悄离去。其后,人们在千佛山建起了曾公祠。清代道光年间,曾公祠在大明湖畔重建,后来被人们习称为“南丰祠”,今日之南丰祠,已成了大明湖的一处重要的人文景观。

在描写华不注的诗文中,曾巩是最早强调华不注的历史文化的,从曾巩开始,对华不注的咏歌开始从山水扩展到人文,从翠岭嫩岚到壮士三周,华不注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自然与文化形成了有机的互动。山水的真谛在文化,山水的灵魂是文化,文化才是为山水增添无限的底蕴,并永葆生机的源泉所在。举个例子,佛峪的林汲泉,因周永年而名声大增。前往佛峪与林汲泉观瞻、凭吊的诗人、游客数不胜数,而且大都是奔着周永年与林汲泉而来的。这一事实雄辩地说明:山水景观的灵魂是文化,是名士,是名士文化。武夷山很美,但是让武夷山闻名世界的离不开宋代理学家朱熹的武夷书院,“朱子理学”在这里萌芽、发展、传播天下。有明白人称:武夷山若是没有朱熹的武夷书院,怕是评不上世界遗产的。

泉水,是自然的,而(人的)利用,则是人文,是文化,它形成了文化的结晶品。如原始的历下陂到大明湖的过渡。它形成了后代乃至千秋万代足以自豪的文化景观、文化气象。作为一名并非土生土长的外籍人士,曾巩对于济南的理解,对于华不注的理解,是非常深刻的,对济南的打造,对泉水的利用,如今看来都是具有前瞻性和开拓性的。他深刻诠释了“泉水利用”四个字并付诸实践,一再地从自然向文化迈进。

沈复《浮生六记》浪游记快篇中写道:山水怡情,云烟过烟。故名胜所在,贵乎心得。名胜落到真正懂它的人那里,才彰显出它的价值。

作者:侯环

来源:风香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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